來源:金十數據
特朗普總統對美國盟友和貿易伙伴造成的沖擊波也引發了人們對美國資產(包括美元)的質疑。盡管短期內美元不太可能失去其作為全球主導貨幣的地位,但隨著世界權衡美國未來的可靠性,新的疑慮正在浮現。
目前,美元仍然是全球儲備和交易中的主導貨幣,這讓美國享受著所謂的“過度特權”。然而,自特朗普上任以來,他對傳統盟友和貿易伙伴的態度令人震驚。他表示如果北約成員國不為防務支付更多費用,美國可能不會提供援助。
量子策略公司(Quantum Strategy)的大衛·羅奇(David Roche)本月早些時候宣稱:“北約已死”,并補充道,“沒人會再信任美國的條約。”因此,他指出,日元現在已成為新的避險貨幣,取代了美元的地位。
對美國履行北約承諾的懷疑還促使加拿大和葡萄牙重新考慮是否購買美國的F-35隱形戰斗機,而歐洲則正在啟動大規模的軍事擴充計劃。
此外,特朗普堅持要求加拿大和格陵蘭成為美國的一部分,更不用提他對加拿大和墨西哥實施的關稅政策——盡管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內,美國與鄰國簽署了貿易協定。
Macdonald-Laurier Institute高級研究員菲利普·克羅斯(Philip Cross)在本月《華爾街日報》的一篇評論文章中寫道:“特朗普先生已經明確表示,美國在任何文件上的簽名如今都毫無意義,無論是美國-墨西哥-加拿大協定(USMCA,特朗普本人談判達成的協議)、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哥倫比亞河與五大湖水資源條約,還是幾十年前就已解決的美加邊境協議。”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經濟學與政治學教授巴里·艾肯格林(Barry Eichengreen)多年來一直研究美元問題。他認為,盟友關系對貨幣至關重要。
在最近發表于《金融時報》的一篇文章中,他警告稱,“如果美國被認為背棄了盟友,美元的全球地位將受到影響。”
他指出,縱觀歷史,各國傾向于使用合作伙伴的貨幣作為儲備資產和支付手段。例如,在20世紀60年代,德國和日本支持美元并幫助維護其全球地位,因為他們重視與美國的防務協定。
即使在今天,美元在盟友的外匯儲備中仍占據不成比例的份額。
艾肯格林補充道:“最終,美元的命運將取決于美國領導人是否愿意維護法治、尊重權力分立,并履行對外國伙伴的承諾。”
華爾街開始思考新的地緣政治格局對美元未來價值和地位的影響。
荷蘭合作銀行(Rabobank)策略師簡·福勒(Jane Foley)近期在一份報告中表示,特朗普的貿易戰、退出軍事聯盟以及對加拿大和格陵蘭的兼并言論“可能加速去美元化趨勢,并削弱美元的價值”,彭博社援引了他的分析。
德意志銀行首席外匯策略師喬治·薩拉維洛斯(George Saravelos)也警告稱,市場定價反映出新的世界秩序時,美元失去避險貨幣地位的風險“需要被視為一種可能性”。
白宮尚未對相關請求作出回應。雖然政府暗示希望通過弱勢美元改善美國的貿易平衡,但特朗普和財政部長貝森特(Scott Bessent)均表示,美元必須保持其主導地位。
這種信任危機已蔓延至通常獨立于政治壓力的央行。事實上,據路透社報道,一些歐洲央行和監管官員私下質疑美聯儲的“最后貸款人”角色是否還能被信賴。
盡管他們認為美聯儲拒絕履行這一職責的可能性極低,但官員們已非正式討論過美國政府施壓美聯儲的情景。美聯儲拒絕置評,且未表現出在危機中不提供美元融資的跡象。至于特朗普,他表示不會解雇鮑威爾,而鮑威爾也表示總統無權解雇他。
當然,關于美元未來的質疑并不罕見。穆迪上周警告稱,美國債務規模持續處于高位,這一狀況已持續數十年,可能會抵消“美元和美國國債在全球金融體系中獨特且核心的角色”。
西方國家因俄烏沖突對俄羅斯實施的制裁促使其他國家減少對美元的依賴,并通過增加黃金等其他資產實現多元化。
去年,《黑天鵝》一書作者納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Nassim Nicholas Taleb)也曾提出這一擔憂。他警告稱,這些制裁是21世紀最大的金融錯誤之一。
與此同時,全球央行和消費者仍在大量購入黃金。自2022年以來,黃金價格已翻了一番,飆升至每盎司3000美元以上。美國銀行的分析師預測這一趨勢將持續,并預計金價可能達到3500美元。
他們在最近的一份報告中寫道:“當然,還有一個問題是,如果美國變得更加內封閉,各國是否還有動力繼續將美元作為主要貨幣?伴隨而來的擔憂是,‘美國優先’是否會演變為‘美國孤立’政策,從而促使外匯儲備進一步多元化。”他們補充道,黃金將成為最大贏家。